复旦大学时代(四):在文字中重返青春校园
大学的同学们本月要举行N十周年庆,很遗憾我的旅程已经在聚会发起之前都定好了,很难改变,只能放弃这场大团圆。虽说我人在旅途无法前往,这怀旧的因子却因此得到激发。翻开毕业纪念册,一页页流览同学们的留言,一幕幕青春的画面浮现眼前,一字字一句句的留言,让我在文字中而今迈步从头越,独自进行一番重返青春校园的自由行。
在关于励志性的文字中,令我印象最深感触最大的留言来自班长王战兄:
如今看来,所有留言中,这句话是最管用的,牵涉到人生的定位。我在2000年4月写下如此回应:
“我好喜欢你的提词,它美得象指点希望的长虹。我印象最深的提词,我竭尽全力要达到的境界,却是如此艰难。头脑与心灵相冲突的日子多么痛苦。好希望你能指点这提词的反面意境。”
王兄的提词是由他的人生历练和阅历支撑的。记得他是天生领袖型的人物,从正经事到玩,每次王兄都是主导者。他也是这次聚会的主导者。进大学前他是“插兄”(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的老三届知青),他曾经自豪地告诉过大家,他进入江西乡下时,那里的农民没有电灯,是他带领一帮知青,用中学里学到的知识建起了水电站,等到他出乡回沪时,那里已是万家灯火。
我们班三分之一是老三届,雅称老骨头,三分之一是非老三屆非应届生的中骨头,还有三分之一是应届生,俗称小骨头。记得我们这帮小骨头老爱问王兄有关幸不幸福之类的人生问题,记得王兄说过,一个人的生活不一定能确保过得幸福,但却能保证过得充实,只要自己愿意。现在想来,王兄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高人。
祝愿性的留言中,蒋小明同学的文字充满诗意,不愧是当年南京市的文科状元!他写道:
对蒋同学印象最深的是等待毕业期间在男生宿舍打牌时的情景。那时我们经常聚在男生宿舍打扑克,谁输了谁钻桌子,还要被石章础兄拍照为证。打完扑克,我通常会做一阵算命婆给部份即将离开上海的男生看手相算命。这算命纯粹是我瞎扯,但给谁算是有讲究的,不给女生算是因为怕女生生性敏感,我怕得罪人不敢瞎说,不能瞎说的算命是很没趣的,我不干;年龄比我大的男生也不算,有不尊重老大哥的嫌疑;
同龄的男生中去除文青气质强、个性敏感、严肃深沉的之后,能开得起玩笑的只剩下老汤(于建平)和QQ(戚颀)两人。
只记得当时宿舍里总是围得水泄不通,同学们一听到看手相算命,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前来扎堆。我和两位被算命的男生坐在里圈,蒋同学占领了第一排的位置,看著我握住男童鞋的手一股暖流在心头的模样有声有色地描述他们往后娶谁、生儿还是生女,蒋同学笑得气不打一处来。被算命的两位则在周围一片哄笑喧闹中大声抗议,说我一派胡言,威胁要中途退出,蒋同学这时就立刻止住他们,说:“你们别吵,让她说啊,你管她说得准不准呐,我要听她扯下去,看她怎么收场。”如何收场我也忘了,通常蒋同学都要作一番最后的点评和总结。
还记得全班毕业晚会上,蒋同学慷慨陈词,谈学习谈理想谈四年的同窗生活,末了,他大叹一口气说:“这美好的四年里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四年朝夕相处下来,我们班居然一对也没凑成”。引来哄堂大笑。当然,我们班最后还是有一对,那是发生在研究生院的故事了。
陈兄是姐姐的朋友,所有复旦校友中,我认识他的时间最长,也曾以小妹妹的身份参加过他的婚礼。陈兄是全才型人,物理读到博士后,却写得一手好文章,曾经在复旦非中文系作文比赛中获奖。陈兄的话我一直记在心,这样一种境界令我向往,也是一直努力想达成的,可惜做得并不好。
但无论如何,缘起不灭!
预祝同学们聚会成功!友谊常在! 开心快乐!
2013年5月7日写于途中。
本文所有照片部份均为别人所摄。诚谢摄影者!
金陵淑女雅评:
我们班一共四十人,32位男生,八位女生。这些年间失去了两位,韩汇源同学于澳洲离世,王光华同学于纽约离世,我曾与傅维华姐和李硕传兄一起代表全班前往纽约参加过王同学的葬礼。逝去的年华中有他俩的音容笑貌,令我深感人生是如此短暂,生者当珍惜,珍爱眼前的时光。

毕业纪念册中有来自老师、同学和校友的留言,有些励志,有些祝愿,有些赞扬,有些哲理,有些描述。看纪念册时除了回忆之外,更有趣的是看当年的预期与后来发生的事实的对比,更令我吃惊的是,我居然在2000年前后的不同时段对每个留言作了自说自话的回应。因为篇幅关系,无法将每一个留言都发布出来,故今天先抽出几段,以后有机会再发布其余的。在关于励志性的文字中,令我印象最深感触最大的留言来自班长王战兄:
“用理智的头脑去创造生活,用诗意的心灵去享受生活。”
如今看来,所有留言中,这句话是最管用的,牵涉到人生的定位。我在2000年4月写下如此回应:
“我好喜欢你的提词,它美得象指点希望的长虹。我印象最深的提词,我竭尽全力要达到的境界,却是如此艰难。头脑与心灵相冲突的日子多么痛苦。好希望你能指点这提词的反面意境。”
王兄的提词是由他的人生历练和阅历支撑的。记得他是天生领袖型的人物,从正经事到玩,每次王兄都是主导者。他也是这次聚会的主导者。进大学前他是“插兄”(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的老三届知青),他曾经自豪地告诉过大家,他进入江西乡下时,那里的农民没有电灯,是他带领一帮知青,用中学里学到的知识建起了水电站,等到他出乡回沪时,那里已是万家灯火。
我们班三分之一是老三届,雅称老骨头,三分之一是非老三屆非应届生的中骨头,还有三分之一是应届生,俗称小骨头。记得我们这帮小骨头老爱问王兄有关幸不幸福之类的人生问题,记得王兄说过,一个人的生活不一定能确保过得幸福,但却能保证过得充实,只要自己愿意。现在想来,王兄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高人。
祝愿性的留言中,蒋小明同学的文字充满诗意,不愧是当年南京市的文科状元!他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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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过吗 梦一般碧蓝、洁净的天空 时而会飞过一两只风筝 一两片白云 不知从哪里飞来 也不知往哪飘去 但我还是要祝福 祝你 一路顺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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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应写于2000年4月:
“倒是一番很好的预言。
我是一阵风,
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吹,
在梦的轻波里依洄⋯⋯
飞来飘去之间,
生命的里程已经走了好一段。
仰望白云蓝天,
作阵白日梦,
历史已在我们的脸上心田,
刻下挥不去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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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当时宿舍里总是围得水泄不通,同学们一听到看手相算命,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前来扎堆。我和两位被算命的男生坐在里圈,蒋同学占领了第一排的位置,看著我握住男童鞋的手一股暖流在心头的模样有声有色地描述他们往后娶谁、生儿还是生女,蒋同学笑得气不打一处来。被算命的两位则在周围一片哄笑喧闹中大声抗议,说我一派胡言,威胁要中途退出,蒋同学这时就立刻止住他们,说:“你们别吵,让她说啊,你管她说得准不准呐,我要听她扯下去,看她怎么收场。”如何收场我也忘了,通常蒋同学都要作一番最后的点评和总结。
还记得全班毕业晚会上,蒋同学慷慨陈词,谈学习谈理想谈四年的同窗生活,末了,他大叹一口气说:“这美好的四年里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四年朝夕相处下来,我们班居然一对也没凑成”。引来哄堂大笑。当然,我们班最后还是有一对,那是发生在研究生院的故事了。
物理系的谢荣友写的祝愿性留言很可爱:
“生活如一块洁白的画布,当用你所有的热情、用你占有的所有的油彩去创造如你的名字一般美好的图画吧! 不知你是否个理想主义者,可我,总愿在心目中留一个美好的梦⋯⋯愿与你分享人生的甘苦,追求与奋斗的欢愉。”
谢荣,物理系的高材生,我尊敬的师长谢叔叔的儿子,一个害羞的阳光男孩。
我的回应写于2002年10月:
“朋友们常取笑我,说你爸把我当作他的‘毛脚媳妇’(上海方言意指“未来儿媳妇”,谢荣自己不知道大家在他背后说这事。),有次暑假大家途经绍兴去你祖母家时,你父亲对我们盛情款待,关怀备至,大家再次笑说这是托了连辉的福借了连辉的光。有时常会想到你们父子,但愿别来无恙。
在校时你总是那么害羞,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只是当时太年轻,不懂得欣赏你。记得有一次你骑车经过四号楼时正巧撞见我,你欲刹车与我寒暄,包架上的月饼盒子突然掉了下来,月饼翻落到地上到处乱滚。你又想停车,又想跟我说话,又要去追月饼,样子好狼狈。我忍不住笑起来,居然忘了帮你拾月饼。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非常可恶,很想有机会向你致歉。我没什么恶意,只是当初太贪玩,连起码的礼貌都忘了。不过我想你不会记我这笔帐的,谁叫我们都是“牛”呐。”
赞扬性的文字中以赞我歌声和笑声的居多,冯慕菁同学写道:
“你的歌喉、你的笑貌、你的颀姿、你的强忆、你的⋯⋯我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辉!”
我的“同床”赵风写道:
“寻著欢乐的歌声去,总会找到你!”
在校时我喜欢唱歌,最爱在卫生间洗衣服的时候唱,一来打发时间,二来卫生间回音好,所以女生都知道我爱唱歌。
令我纳闷的是,男生们也有不少赞我的歌。我记不得何时在众人面前唱过,我那时很怯场,连当众说话嘴唇都会打颤,更何况当众演唱。最离谱的事是下一届的学弟黄雪蝉还听过我唱越剧,他这样写道:
“未闻笑声,但见笑容。与光辉相连,必是灿烂。而您那光辉灿烂的‘连派’越剧唱腔倾倒了我等同窗,您的题字使本人及留言簿蓬荜生辉,我祝愿您的一生永远‘连辉’。一个难得胡言乱语者:黄雪蝉。”
可能我某次学著越剧《红楼梦》里徐玉兰唱贾宝玉的“我是那多愁多病的身啊,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时让黄学弟听见了。
我在2002年10月有如下回应:
“你是少数几个让我觉得既可爱又可恶不知拿你怎么办的人。看著你那龙飞凤舞的字体,就想到你在联欢会上一曲Love me
tender斩倒外文系娇女的雄姿。你的胡言乱语总让人忍俊不禁。哪一个派对里少了你的话,还真叫人有点若有所失呐。”
黄学弟成天乐呵呵的,爱调侃,属于冷幽默型。他也是唱歌高手,有一回在与外文系的联欢晚会上,他事先就告诉我们,他要上场唱英文歌,把外语系那几个骄傲的骄骄女“斩”下去。结果他一上场,果然是雪中蝉鸣不同凡响,一曲Love me
tender 立刻引人入胜,等他唱到高音区的“Love
me tender,Love me
true,All my dreams
fulfill 时,我的丹田之气也跟著他的歌声经肺上升到嗓子眼上:成败在此一举!学弟加油啊!!为我们系争光!!!黄学弟不费吹灰之力就顺利过关,赢得满堂喝彩,那气氛犹如当年中国足球队那只球射进了沙特阿拉伯队的球门内。外文系那晚上嘛,真地被黄学弟“斩”得灰溜溜的。
赞扬性留言中最称我心的来自陈奋奇兄,他写到:
“复旦才女多,君为才中才。”
我虽然愧对陈兄的美赞,但能让陈兄这大才子有这么个好印象,心里当然美滋滋的。不是谁谁说过这么句话:“不要在乎故事是否真实,只要好听就行。”陈兄当年是我班的英语三剑客之一。刚进复旦时,系里请外文系的董亚芬教授出题考我们的英语水准以便分小班,结果“董考”下来,全班全军覆没,只有陈兄、傅维华姐和陆丁兄顺利晋级,得享与外文系学生一起上课的殊荣。
哲理性的留言中,蒋泽麟兄的留言令我深思:
“每颗心都在寻找自己的归宿,但各有各的条件。”
有时我会想,“感觉”是否也可以列为“条件”的范畴。我的回应写于2001年11月:
“我愿将你的提词来一番篡改:‘每颗心都在寻找自己的归宿,但各有各的感觉。’心是用来制造感觉的,头脑才是用来估算条件的。归宿是由上帝命定的,人在上帝的关照下,心受震撼,感觉由心而生,人在感觉的指引下找到自己的归宿。”
蒋兄是一位令我尊敬的人,他总是那么严肃认真细心,但也不时会蹦出点令人开怀的幽默。2002年回上海时,蒋兄请我午餐,我们畅谈了与人生理念有关的种种命题,也谈到了我们都关心的共同好友。
物理系华中一先生的博士生陈乃群兄的留言也很有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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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 the same
time
Passionate and
serene,
Profound and
simple,
Affectionate
and proud,
Subtle and
straight forward.
在这个喧闹的世界里,我们应该追求这样一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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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兄是姐姐的朋友,所有复旦校友中,我认识他的时间最长,也曾以小妹妹的身份参加过他的婚礼。陈兄是全才型人,物理读到博士后,却写得一手好文章,曾经在复旦非中文系作文比赛中获奖。陈兄的话我一直记在心,这样一种境界令我向往,也是一直努力想达成的,可惜做得并不好。
描述性的留言是最多姿多彩的。最能激起我怀念校园的留言来自周雪明兄:
“曾记得初夏的傍晚,西天边还有一抹晚霞,你轻盈地迈步在绿茵茵的草坪上,吟著一首悠美的诗,恬静闲雅又端庄。”
真想再回到那时光。那时每天傍晚我都要饭后百步在校园里追逐夕阳,有时与张小琴一起去,有时独自一人,一路上经常会遇到熟人,可能周兄也是某次追夕阳时遇见的吧。周兄来自蒋介石的故乡奉化,说话带著浓重的宁波口音,他告诉我们他们奉化尽出名人,光军长就有好几个,他把军长念成“军将”,所以我们女生背地里叫他“军将”。当初没想到这位“军将”的文字这么有牵引力。
最有趣的描述性留言来自国际政治系的校园诗人李彬勇同学:
“记得第一次能叫出你的名字时,正好是遇了场大雨,好像是在复旦的屋檐下避雨,好像你是匆匆回了家又赶回来的那次,我站在你身旁,显得比你高大了好几倍(我为此还暗自快活呢),可后来朋友们告诉我,连辉曾说,他那个人啊,没实力。”
李诗人,高个子帅哥,黝黑的皮肤,一双调皮的眼睛,一脸的满不在乎。记得他常爱在我们女生打羽毛球时插队进来打球,通常是作我的对手。他喜欢把球左右开弓打对角,然后得意地看著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左右奔跑。后来我想出一个妙计,看他人高,转换位置相对难一些,就老将球往他的鼻尖上打,然后开心地看著他一脸严肃地束手无策。说真的,每次读到他的留言,我总是会很开心地大笑,李诗人的提词全都凭著想像力。他的钢笔字非常优美,赏心悦目。我在2000年4月写下下述回应:
“我还记得和你一起打羽毛球的时光。你有点调皮。喜欢勾引女孩子。你挺有活力,你似乎为此感到骄傲。你有点皮厚,怎么咒你,你也不会生气,和你相处还是蛮轻松的,连这提词也是你主动前来凑热闹的。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在我的本子中留下一点痕迹,可以让我老了的时候回忆起你。
记得你在我们一帮女孩子中大肆宣扬对眼神的妙用,可惜没人跟你对,你只好去哲学系找了那个做作的绰号叫“玫瑰”的女孩去对(绰号是我们女生定的,源于这女孩有一回演唱过一首歌《我心中的玫瑰》。一次傍晚追夕阳时见到李诗人和玫瑰在一起散步,便朝他做了个鬼脸,他居然老老实实地没有“报复”。)。有人告诉我你在背后对我的评论,说我长得不算漂亮,倒也清秀,就是黑了点,我当时有点生气,冲口就说‘他比我还要黑呐。’现在想想,你倒是一个能引我笑的人。”
写得一手漂亮钢笔字的张一宁兄的提词也称我心:
太深了,你的目光;
太多了,你的思绪;
太甜了,你的欢笑;
太远了,你的步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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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回应写于2001年11月: (太深的目光)那是近视眼给人带来一种凝神注视的效果; (太多的思绪)思绪多如涌泉却无点金效果; (太甜的笑容)多谢你的美意,本人收下了; (太远的步履)我愿走遍万水千山,在天涯海角留下我的印迹。” |
一宁兄是同学,也是半个同事,到美国后也曾在开会时遇到他。这次聚会一宁兄是召集人,劳苦功高。他很会唱歌,也不怯场,他的经典唱段是《唐伯虎点秋香》里头唐伯虎唱的《二奶奶》:“叫一声二奶奶,听我表一表,华安本是块好材料
⋯⋯”这唱段是我们7926聚会的压轴戏,经久不衰,可惜这次无法参加聚会再睹一宁兄的唐(伯虎)风(采)。
石章础兄纪录了我学生时代中最史无前例的事件:
“有历史意义的七月五日毕业宴会,我们将纪录进世经系本届十件大事史册。你的潇洒,慷慨风度,让我看到一颗善良又懂得欢乐的心。”
章础兄是我们班的历史学家,我们青春的笑颜容姿都是他一手摄下保留的,当年看著他背著相机穿梭于同学之间,摄下一个个珍贵的镜头,仅仅是高兴,但如今他的手中却掌握了我们青春时光的视像!他的记忆力惊人,不光记得每个人的生日,居然连学号也记得,真服了他。要是哪天复旦7926打算写史册的话,那章础兄一定会是中流砥柱。他提到的七月五日的欢宴是在外滩的东风饭店(现址为华尔道夫酒店)举行,那里、那次:一份精彩,一世留念。
话要从我的“同床”赵风很会喝酒说起。她与蒋小明
对喝高粱,第一个回合就赢了,在男生中成为美谈。我很羨慕她这种大姐大的地位,不知轻重地来了趟东施效颦,自己觉得拼高粱肯定不行,PK啤酒则没问题,只要找个不会喝酒的冤大头就必胜无疑。男生
中栾文白同学看上去最腼腆,说话也不敢大声,肯定是个不会喝酒的料,于是有一天在他们宿舍打完牌之后就当众向他挑战,他哪敢接碴,再三推托,可其他男生哪肯错过这
么精彩的好戏,硬生生地赶鸭子上架将他推上了擂台。大家说好毕业聚餐会上见。
话说这边厢我挑完战就回家了,那边厢可是紧锣密鼓地备战备荒了。文白的酒量确实不行,我的直觉没错,可我小P孩毕竟资格不老, 忽略了文白后面还有他那帮兄弟们。我一离开他们宿舍,全体男生差不多都集中到他的宿舍里商讨对策。男生们说:“这还了得,女生上门挑战,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以后我们怎么做人,这场大赛我们赢定了。”
东风饭店那天聚会摆了好几桌,文白的兄弟们事先都计划周密,先把他们寝室的王战班长支开到另外一桌,再劝说维华姐也离开我这桌,找借口说老骨头们应该在一起叙旧,小骨头们应该小鬼当家,在一起好好闹闹。这样我就稀里糊涂进了小骨头圈。
一开始情况还如我预料的,几杯酒下肚,文白已经满脸通红,我则胸有成竹。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情况就不对了,先是老汤敬酒,接著是杨红军干杯,然后是石章础倒酒,后来又是秦宙新碰杯⋯⋯后来神志混乱,我说:“这酒味道不对,你们是否加了硬酒?”老汤连忙说:“没有的事,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不信你问其他女生。”
后来⋯⋯细节都忘了。只记得: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激,万马战犹酣!
隐约间,只听见维华姐在数落与我同桌的女生们怎么让事情如此失控,据说班长王兄也在数落小骨头们玩过头了。
然后,谁谁搞来一辆黄鱼车,坐上去,在外滩的人流车流中穿梭。
下车,一伙人扶著我进入一个公寓的电梯,“哇”地一声,让黄汤飞!
--开电梯的老伯一脸厌恶的表情。
进门,是老汤于建平的家。于妈妈大吃一惊,连忙让我躺下,一边端水给我,一边数落男生们“没轻头”(不知轻重的意思),说“她这么弱的人怎么经得起这番折腾。”我这时觉得难为情地无地自容,第一次见于妈妈,居然是这付德行,连忙语无伦次地也不知是致歉还是致谢,一直到傍晚才回到宿舍。
那时年轻不懂事,事后也没去于妈妈那里专程致谢,觉得很不好意思。2004年在洛杉矶聚会时,我们这帮醉酒党中来了四个,老汤没来,但一谈起东风饭店这事,老汤从策划到事后的慷慨帮助都是主角。
醉酒那天晚上是毕业晚会,我刚醒酒过来,也不顾有没有力气,照常赴会,结果入场后迎来一阵掌声。
第二天,文白寝室里参与醉酒的男生们全部出动,前来慰问,让我开心得喜笑颜开。他们收集了很多粮票,去五角场换了好几斤鸡蛋,王战兄说就拿这些鸡蛋来女生宿舍开个“滚蛋宴”。每个人需要以不同的样式来用鸡蛋做菜,不得重复。大家照顾我,让我先挑,我说我来炒蛋。敲碎蛋壳的那一阵,我有点手忙脚乱的,老汤立马说:“好了,你走开走开,一看就是个不会做事的人。”呵呵,我的菜也让老汤给承包了,他还真会做菜,看不出。
那一晚,十几个人挤在我们宿舍里,边吃边聊,谈未来谈理想,那气氛好温馨,令人怀念。不知何时记忆的磁带才能带我们一起倒回那一幕。
最后,我想用QQ戚颀的留言来引出我的感想:
“尽管你对某些问题不愿做出具体的答覆,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对以下这点作肯定的回答:真诚的朋友之谊是没有性别和年龄限制的。”
别误解,这“某些问题”不是人们通常想像的那种:),QQ是我的哥们,那会我们都失恋,所以常常会同病相怜聊聊心里话,缓解一下对不确定的前程的焦虑感。这“某些问题”究竟是什么,我和他都记不得了,好像是与我们一位共同的朋友的八卦有关,当时我好像是因为要守信用不外传才没有回答QQ的询问。2004年聚会时我们拿出各自的纪念册,发现我们各自的提词都很具体,与我们时常聊天的内容有关,时间一长,反而什么也记不得了,看看我自己写给他的留言,也令我一头雾水。倒是QQ说的友谊不受性别和年龄限制那句,令我感慨。QQ自己似乎对之身体力行,多年来他与大学同学们的互动远远胜过我。这次上海聚会因为有不少美国的同学无法前往,他有个设想,如果能凑足足够的人数,他想今夏把在美的同学都飞往他家去疯玩一场,可惜我已经安排了英国之旅,又要错过了。
在我看来,友谊或许不受性别限制,但绝对是受年龄限制的。时空是友谊最大的杀手,它决定了经历差异、文化差异等种种差异。如果大家散落在世界各地,不是一起成长的话,到了一定的年龄,如果缺乏其他黏合剂诸如兴趣爱好等,维系友谊的唯一纽带可能就只剩下回忆往昔了。记性好的,纽带或许宽些;记性不好的,纽带窄些。在往后的人生路上,我们还能象往昔青春校园时代那样在醉酒中欢笑,在欢笑中“滚蛋”吗? 这时候我最想听的就是班长王兄对此的想法,他总是那么深刻简捷。
五月,
青春良辰的五月,
吟唱甜蜜的歌,
青春洋溢的时刻,
如此欢乐。
欢呼雀跃中,
迎来分别的骊歌。
又是五月,
花季依然,
芳香永远。
预祝同学们聚会成功!友谊常在! 开心快乐!
2013年5月7日写于途中。
娃娃君呀,这篇文章让我榴莲得忘饭啊:)虽然我们专业不同,但是却有着同样青春的年少、同样美好的梦想、同样嘹亮的歌声。我看到了“一颗善良而又懂得欢乐的心”。今天在这里淑小女不敢妄加评论,只说说一点同感和娃娃君互动几个片段吧。
“用理性的头脑去创造生活,用诗意的心去享受生活”马克思活着也能举双手同意这理性的经典绝句。可是我却更能感受“头脑与心灵相冲突的日子是多么痛苦”的意境。赞同“每颗心都在寻找自己的归宿,但是各有各的感觉。”
“寻找欢乐的歌声去,总会找到你。”你和说旅行抬腿就走的梅梅有一拼:)
“……等他唱到高音区时,我的丹田之气也跟着他的歌声经肺上升到嗓子眼上.”看到这里我乐得直捂肚子,我也有那种替人担忧的焦虑,屏住呼吸,攥紧拳头,嗓子冒青烟,唉!恨不得上替他上去完成这一区域,但是往往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顺利过关。
记得在课余时间我好像还忙一点事务性的活,有一次,我对一堆正在玩扑克的小童鞋们说:有任务了,你们玩完没?男生班长一边抓牌,一边回头看着我说:我们马上就“玩完”:)
说起喝酒,白酒一滴也不行,啤酒天大的量就一杯,在毕业前,又是有酒的聚餐,我用舌头添了一下葡萄酒,嗯,这个行,男生们喊道“不行,那个后返劲”,我心里想:你们知道什么呀?两口没事,半杯没事,一杯下去。。。完了,桌子倾斜了,当师姐送我回宿舍往山下走的时候,第一次下坡路像山崖。在酒中欢笑,在酒中 “滚蛋”。
在这里多次让我开怀大笑,朋友来电话问我怎么这么高兴啊?我念了几个节选,她说“能让淑小女开怀大笑者,娃娃君也。
复旦才女多,娃娃才上才。
谢谢娃娃君让我感受你和你同窗的情怀。青春万岁!
“用理性的头脑去创造生活,用诗意的心去享受生活”马克思活着也能举双手同意这理性的经典绝句。可是我却更能感受“头脑与心灵相冲突的日子是多么痛苦”的意境。赞同“每颗心都在寻找自己的归宿,但是各有各的感觉。”
“寻找欢乐的歌声去,总会找到你。”你和说旅行抬腿就走的梅梅有一拼:)
“……等他唱到高音区时,我的丹田之气也跟着他的歌声经肺上升到嗓子眼上.”看到这里我乐得直捂肚子,我也有那种替人担忧的焦虑,屏住呼吸,攥紧拳头,嗓子冒青烟,唉!恨不得上替他上去完成这一区域,但是往往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顺利过关。
记得在课余时间我好像还忙一点事务性的活,有一次,我对一堆正在玩扑克的小童鞋们说:有任务了,你们玩完没?男生班长一边抓牌,一边回头看着我说:我们马上就“玩完”:)
说起喝酒,白酒一滴也不行,啤酒天大的量就一杯,在毕业前,又是有酒的聚餐,我用舌头添了一下葡萄酒,嗯,这个行,男生们喊道“不行,那个后返劲”,我心里想:你们知道什么呀?两口没事,半杯没事,一杯下去。。。完了,桌子倾斜了,当师姐送我回宿舍往山下走的时候,第一次下坡路像山崖。在酒中欢笑,在酒中 “滚蛋”。
在这里多次让我开怀大笑,朋友来电话问我怎么这么高兴啊?我念了几个节选,她说“能让淑小女开怀大笑者,娃娃君也。
复旦才女多,娃娃才上才。
谢谢娃娃君让我感受你和你同窗的情怀。青春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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